百家乐,百家乐平台,百家乐官方网站,百家乐在线,百家乐网址,百家乐平台推荐,百家乐网址,百家乐试玩,百家乐的玩法,百家乐赔率,百家乐技巧,百家乐公式,百家乐打法,百家乐稳赢技巧,百家乐电子,百家乐游戏邹唯韬是旅居在澳洲颇为年轻的作家，他的小说式散文总是意象奇绝，笔力不俗，此文虽短，却写出了生命的某种华丽与悲凉。

　　八月的悉尼，灰蒙蒙的。那天跟哥们大飞出去喝酒，大飞问我：“啥是现实主义？”我这人对文学完全是门外汉，当场就蒙了。

　　晚上回家有些沉重，靠在床头，往事无巨细，都如闪电一样抓过我的脑髓。那只在数九寒天被放生到河边的独臂螃蟹，那个下雪天路过中大街老药铺的江湖歌手，那只跟随我回家，经常被我抓起来倒立的小黑狗炯炯的眼神……

　　大飞和我算是发小，在国内的时候都不学好，父辈把我们送出国，只求少给他们丢人。

　　刚来澳洲的时候，我们也算是狼奔豕突，造了不少的孽。后来痛定思痛，在西湾的一间赌场安定了下来。那老板是一个白人老嬉皮，总是放着《We all live in the yellow submarine》一类曲子。澳洲赌场里最多的总是。这玩意儿表面看来毫无技巧，实则细水长流，需要耐性。顺风时抓住机会加大筹码，逆风时候静待时来运转。眼见时间一点点流逝殆尽，心绪也变得平滑饱满，浑然忘我，不失为一种打磨性情的艺术。

　　我的脾气也就这样一天天好了起来。久而久之，老板对我们两个留学垃圾也有了一些兴趣，和我们谈了很多尺度较大的问题：比如他侄子吹嘘前女友是某领导人后代之类。这时候大飞的军委大院背景就起作用了。大飞很负责任地告诉他，那是某已故领导人秘书的千金，听得老板一愣一愣的。

　　那赌场名为赌场，倒不如说是间夜总会。和土澳诸多此类营生一样，外面喝酒看球赛，里面一堆，再往里面走就是玩21点，牌九，百家乐和轮盘赌的地方。我那时候并没有那么多钱，所以百家乐我玩得少看得多。一叠叠花花绿绿的钞票在眼前晃来晃去，如白驹过隙。有时候站久了还真有点眼晕，迎着荷官那深海探灯一样的眼神看过去，便是一道门。揉揉眼睛，好像又不在那里了。

　　后来我用一些不太光彩的渠道赚了一点钱。具体来说其实还是搞运动的那一套。仗着英语好和不要脸，我成了一帮移民困难的苦主的领袖，负责向澳洲政府请愿喊话。总而言之，统而言之爱哭的崽子有糖吃，那世代的大环境还是倾向于多元宽松的，澳洲政府就坡下驴，我也算声名大噪，捞到一把票子。

　　票子自然是有味道的。猫狗有猫狗的气味，牛马有牛马的气味，票子也沾着主人的气味。有的票子散发出一股子猫狗味，估计主人经常蜷缩在家撸猫玩狗。有的散发出一股子牛羊腥味，那主人多半在屠宰场打黑工大开杀戒。有的票子粉香扑鼻，大抵主人坐稳了名媛。也有的边上缺个角还有火烧后的焦味，大概是个学港片烧钱点烟的拙劣演员。但凡这些有个性的钱在包里放久了，气息便再难消去。那么，去赌场洗掉它们便是不错的主意。

　　这时候的我已经自信满满，一路奔着百家乐而去。留下大飞一个人玩。心里刚开始也有些过意不去，后来便也无所谓了。又一次玩到午夜时分，人差不多都散去的时候，我那恍惚的眼神似乎又看到那一道门。那天老板正用几个爱德华七世两先令弗洛林银币和他的伙计玩着two-up（注：一种简单的赌博游戏），我放下手中的apple cider（苹果酒），对老板半开玩笑地说：

　　“你家的苹果酒里加的是ice（注：双关语，可以指冰也可以指）么？我喝了咋就看到那边有一扇门呢？”

　　“这门通往什么地方呢？里面有什么？”我边问，边想着里面七芒星台座上的烛火摇曳。

　　仗着三分醉意我小心走下阶梯，那阶梯回旋得厉害，走了一圈又一圈，还在螺丝壳里打转。我的头有些晕了起来，不过看着下方逐渐变亮，似乎有个道场。

　　终于到了最低处，这里貌似处于一个巨大的X型巷口的中心——我现在就站在字母X的中心点上。打量着前后左右的路，想想曾在明信片上见过的伦敦中世纪街口，像章鱼一样张牙舞爪，向着八方伸出无往不利的巷路，这个X路口也就显得稀松平常了。我朝着左边的那条道走去，里面的一切似乎都体现出某种实用的匠心。顶上垂下的烛台，壁龛中的黄铜喷灯，暖水壶，甚至还有刻着“加里波第”的子弹匣，全部布置得一丝不苟。若干年后我路过东京半藏门的时候，想起Peter Fitzsimons （注：彼得・菲茨西门斯，澳洲传记作家）笔下的Kokoda（注：科科达，二战太平洋战场之一）之战，看着日本鬼子的尸山血海胀满整个新几内亚热带雨林，仿佛听到大半个世纪前震耳欲聋的炮声。所以这里大概是一个防空洞，甚至是一个秘密的战略储备室。修建者很可能是战争的幸存者。

　　这样看来，一切都说得通了。我走了两三百步，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很多黑白画作，基本上都超出了我的描绘能力。不过凭着残存的记忆，还是尽量把其中的一两幅画还原成如下的样子。

　　老实说，用文字来表现这些画作的内容实在勉为其难了。直觉中图一的画家应该是在幽暗中出现这幅画的幻觉的。当然这个画家似乎也不是那么专业，画面上能看到很多改动的痕迹，而线条略显稚拙。有趣的是那两双眼睛的神情都不一致。这或许代表着一对情人？代表着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（老大哥在看着你）？你看那条蛇，难道这一切是某个封印在中世纪卷轴中的伊斯玛仪派神秘仪式？我实在说不清楚。第二张图更是看得我毛骨悚然，猫尾巴拴在吊灯之上，又渴望逃跑，但脚底却被一个巨大的砝码所束缚。这到底象征着什么呢？这是表现我即将面临的命运之图谶吗?我退后几步，又抬头看了看那旋转而上的梯子，简直比巴别塔还要高耸。难道这是一种心理战的手段吗？倘若日军进到了这里，他们看到这幅图的时候，会不会有一种庞涓在马陵之战中用火照亮大树，看到“庞涓死于此树之下”几个大字时的惊悚？

　　我转过身，忽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，竟然满脸灰尘，须发皆白，看上去好像老了二三十岁。这时候吧台的音乐传来，正是那首加州旅馆：

　　听到这曲子我眼泪几乎都出来了，这地方有门进但没门出，对，是的，就是那句“门都没有”，像只貔貅一样，只进不出。我开始发呆。这时候一个看客赢了战斗，趾高气扬地向着吧台走来，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，我被他撞倒在地，头磕了一下。我蹒跚地走了几步，耳中依然是加州旅馆的旋律。一看手上的表，时针好像还在原地。

　　邹唯韬，80后，祖籍四川成都，笔名物语子，在澳洲长期从事教学工作。新州作协会员，嗜好古诗词，曾担任全球汉诗协会澳洲分会编辑。著有长篇小说《迷洲》，获澳洲南溟出版基金赞助出版，被中国世界华文文学学会资料库收藏。短篇小说若干发表于《文综》《华人月刊》《中国日报》《澳洲新文苑》等刊物。另有小说和文艺评论发表于北美《红杉林》，诗歌发表于公众号“冯站长之家”。

　　本文为澎湃号作者或机构在澎湃新闻上传并发布，仅代表该作者或机构观点，不代表澎湃新闻的观点或立场，澎湃新闻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。申请澎湃号请用电脑访问。